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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策杖图赏析

方鹏霏

此清 末民初吴观岱绢本《溪山策杖》图长139厘米，宽40厘米。 冈阜叠起，林木茂盛，山崖下溪水潺潺，氤温湿润,水环山绕;主山峥嵘突兀，烟霭弥漫，屋宇隐露，虚实相生，宁静而空灵，清旷而润秀；树石.屋宇.人物浑然一体，起承传合，匠心无痕,天然浑成；山石轮廓线笔法曲折而短捷有力，皴法用披麻兼解索皴，富有连绵的跃动感，属作者精品山水画之一。吴观岱少时家贫，在酱酒店当学徒，以津贴购笔墨纸颜料等作画用品，深夜学画。因性喜丹青、不愿为商店学徒，后从潘昼堂画师学画，每月学费由叔父供给。离开业师以后，他常到裱画店观摩名画，回家即行临摹。经过勤学苦练，学画有成。壮年得同乡廉泉帮助，偕去北京，结识了京华名家，饱览历代名画，悉心揣摩，技艺大进。后由廉泉荐入清宫如意馆当供奉。临摹历代名人手笔，并为光绪帝绘课本故事，声誉鹊起。有钱后常救济穷困画友，为人称道。曾在北京大学讲授画学。他告诫学生，习画先观旧迹，别其真伪， 不然，则入手必差矣。回无锡后，求画者纷至沓来，但他惜墨如金，不肯轻易下笔。得其画者，视为珍宝。人称江南老画师。无锡城名画家诸健秋、秦古柳均出自他门下。其工山水，兼擅花卉、人物。初师潘昼堂，继学恽寿平，得其秀雅之气。山水作品意境开阔，苍健浑朴，人物画生动传神，精研书法。作梅竹以书体入画，别有意趣，曾被真赏斋印为信笺。此《溪山策杖》图用笔简逸洒脱，兴之所至，笔即随之，自有天趣，在细节描写上极尽精微，连正在行走的人物刻画得形神毕现，画格清新自然，画风为清大家石涛真谛。取神遗貌，意逸笔奇，由人物入手，周规周矩，弥极精严，工整精到，参透画禅，饱尝甘苦，古雅秀洁，诗情画意尽在笔墨之向。吴观岱的传世作品有《烟波罢钓图》、 《江帆图》、《虹桥遗事图》、《松壑鸣泉图》等。宣统三年文明书局出版《吴观岱南湖诗意画册》; 著有《觚庐画草》行世。

吴观岱少小艰难，志于丹青，待他成人，其父将他送到一家酱园当学徒，可他坚决不去，就被赶出家门。从此寄食邻家，主人知道他喜爱绘画，就拿出一幅名画让他临摹，临本竟然和原作一模一样。邻家主人视他为可造之材，就与吴父商量，让他从师习画，以画为业。但吴父坚决不同意。邻家主人又与其叔商量。最后由其叔将他送至同县画家潘锦（昼堂）处学画，每月由叔父供其所有。有一天，潘师持一银圆，说该银圆为赝品，让吴观岱与其叔调换，而其叔不从。使得吴观岱左右为难，既愤又耻，无奈只能离开潘师。

　　从此，吴观岱常去裱画店观摩裱在墙壁上的佳作，然后返家而临，时间久了，裱画店主不许他再到店内观画，对他说：“吾家所裱画，佳者如都有临摹本，一旦被画主得知，当会责怪是吾将原画借与你临摹，因此你不能再到我店里来看画了”。吴观岱在无锡以卖画为生，画技日臻完善，自然少不了求画之人。城内有一钱庄筹备开业，主人请吴观岱作了一幅画张挂在大厅。钱庄开业，前来道贺的客人看到后都啧啧称赞。引起了邑中名士廉泉的注意。廉泉认为吴观岱是位绘画天才，便招他相见说：“你若跟我入都，则不愁生活问题，且你的画艺更当有大的提高”。吴观岱闻后极为高兴。在廉泉的帮助下去了北京，不但得以饱览历代名画，还结识了许多京华著名画家，画艺大进。

　　廉泉把收藏的书画名迹拿出供吴观岱临摹，其中清代画家石涛作品最多，对吴观岱影响也最大。廉泉知道吴氏家境贫困，为使吴观岱在京能够安心画事，他每至年末都给吴家寄钱相助。清末民初的北京画坛全为清初六大家“四王、吴、恽”画风所笼罩。而吴观岱当时所画人物、仕女、山水主要师法清华喦，人物画法取明唐寅，绘画技法全面、精熟。吴观岱凭借精妙的画笔和不同时俗的画格，在京城崭露头角，逐渐被京城画坛名家所瞩目。吴观岱1897至1909年间在北京从艺，1910年回到家乡无锡，往返于上海廉泉小万柳堂作画、授课。廉泉夫妇尊称他为“江南老画师”，而不呼其名。同年，《廉南湖吴观岱画册》由上海文明书局以珂罗版行世。民国元年，吴观岱50岁时又返回北京，在琉璃厂以卖画为生。直到1914年回到家乡无锡，以卖画自给外还收授弟子，并喜欢奖掖家乡后进。

　　吴观岱在五十岁前后，画风有所变，所画人物、花卉兼学清代画家黄慎。一方面，他自感早年生活景况与画史所记黄慎“方十八九岁，寄身萧寺，昼为画，夜无烛，从佛光明灯下读书”相仿；另一方面，黄慎作画笔势放纵、气象雄伟、深得古法，是吴观岱所欣赏的画风。吴观岱前期的山水画除了师法华喦之外，于南宋赵孟坚，元吴镇、王蒙，明沈周、文徵明，清王鉴、王原祁、石谿、石涛等都有研习，其中对清初石谿、石涛最为钦慕。有学者称：“近代模仿‘二石’画风的画家最早的是苏州顾麟士，接着是陈半丁，然后是吴观岱。而这三人基本就代表了石涛风格在近代绘画史上的兴起”。

吴观岱作于1918的《仿四家山水画屏》中题：“霍邱裴氏藏石田老人画屏一帧，笔墨之潇洒，岂时史所能学步？偶写大略，非敢云临摹也”。因此，有学者称：“真正成就吴观岱画风的还是沈周，特别是晚期回到无锡后偏向沈周，走苏州吴门的路子”。从吴观岱传世作品来看，也确实如此。从吴观岱的从艺经历、绘画才能，以及他当时在北京、上海、无锡等地画坛中的声名，尤其是他对近现代一批画家如贺天健、钱松喦等的影响来考量：他确实起到了“开风气之先”的作用。

2022年1月6日

作者简介: 方鹏霏，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儿童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已在国内外有关报刋杂志发表散文、报告文学、短篇小说等2000多篇，荣获中、省、市有关报刋杂志各类征文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20多次；出版发行有54万字的散文集《秦巴揽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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