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记黄峰的好词好句
黄蜂
当我们准备做这项工作的时候,是昏暗的月夜,正是九点钟,小保罗和我一起出去。
我们只带了一盏灯,还有一篮子需要用到的工具。当时,远远的还可以听见农家的狗还
在互相吠叫着,猫头鹰在橄榄树的高枝上叫着,蟋蟀在浓密的草丛中不停地奏着动听的
音乐。小保罗和我则在谈论着昆虫。他热切而好奇地向我提出很多问题。为了不让他失
望,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他,帮助他学习,以丰富他的知识,满足的他的兴趣。
这样一个快乐的猎取黄蜂的夜晚,让我们忘记了睡眠和被黄蜂攻击时的痛苦。
将芦管插入土穴中是一件非常精巧的工作,需要一些技巧。因为孔道的方向是无从
知晓的,需要颇费一番猜疑和试探。而且有时候,黄蜂保卫室里的门卫会突然警觉地飞
出来,毫不客气地攻击正在进行这项工作而且没有防备的人的手掌。为了防止这种措手
不及的不幸事情发生,我和小保罗中的一个人,在一旁守卫,时刻警惕着,并用手帕不
停地驱赶着进攻的敌人。这样一来,即使最后有一个人的手上不幸被命中,隆起了一块,
就是很疼痛,也算是一个理想的,不很大的代价,尚可以忍受。
在石油流入土穴中以后,我们便听到地下传来的众蜂惊人的喧哗声。然后,很快地,
我们用湿泥将孔道封闭起来,一次一次地用脚踏实,使封口坚不可摧,从而使它们无路
可逃。现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做了。于是,我和小保罗就跑回去睡觉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我们带了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铲,重新又回到了老地方。早一点儿去比
较好些,因为可能有很多黄蜂夜里是在外面游荡的,它们有可能在我们挖土的时候飞回
来,这就糟糕了,因为这对我们又将是一种威胁。另外,清晨的冷气,可以多少削弱一
些它们的凶恶和威风。
在孔道之前,芦管依然还插在那边,我和小保罗挖了一条壕沟,宽度刚好能容下我
们俩,行动很方便。于是,我们从沟道的两边开始挖。很小心地一片一片铲去。后来,
挖了差不多有二十寸深,蜂巢便暴露出来了。它吊在土穴的屋脊当中,一点儿也没有被
损坏,完好地吊在那里,这真让我们感到高兴。
这真是一个壮观美丽的建筑啊!它大得简直像一个大南瓜。除去顶上的一部分以外,
各方面全都是悬空的,顶上生长有很多的根,其中多数是茅草根,穿透了很深的“墙壁”
进入墙内,和蜂巢结在一起,非常坚实。如果那地方的土地是软的,它的形状就成圆形,
各部分都会同样的坚固。如果那地方的土地是沙砾的,那黄蜂掘凿时就会遇到一定的阻
碍,蜂巢的形状就会随之有所变化,至少会不那么整齐。
在低巢和地下室的旁边,常常留有手掌宽的一块空隙,这块面积是宽阔的街道。这
些建筑者,在这里可以行动自由,继续不停地进行它们各自的工作,用它们自己的双手,
使它们的窠巢更大更坚固。通向外面的那条孔道,也通向这里。在蜂巢的下面,还有一
块更大一些的空隙,其形状是圆的,就如同一个大圆盆,在蜂巢扩建新房时,可以增大
其体积。这个空穴,还有另外一个用途,那就是盛废弃物品的垃圾箱。看来这里的基本
建设还是较为齐全的。
这个地穴是黄蜂们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挖掘出来的。关于这一点,是用不着怀疑
的。因为如此之大、如此整齐的洞穴,在自然界是没有现成的。当初,第一个开辟这个
巢的黄蜂,也许是利用了鼹鼠所做的洞穴,加以借用,以图开始创建的便利。可是,筑
巢的绝大部分工作都是黄蜂亲自操作的。然而,事实上,并没有一些挖出的泥土堆积在
蜂巢的大门之外。那么,黄蜂们挖出的泥土被搬运到哪里去了呢?答案是:它们已经被
弃散在不引人注意的广阔的野外去了。有成千上万的黄蜂参与挖掘这个壮丽的建筑物,
必要的时候,还要将它扩大。这千百万只黄蜂,飞到外面来的时候,每一个身上都附带
着一粒土屑,抛散在离开窠巢很远的各处土地上。因此,挖出的泥土的痕迹一点儿也看
不到了。所以,蜂巢看上去像一片净土一样。
黄蜂的巢是用一种薄而柔韧的材料做成的。这种材料是木头的碎粒,很像一种棕色
的纸。它的上面有一条条的带,其颜色视所用木头的不同而不同。如果蜂巢是用整张
“纸”做的,就可以稍稍抵御寒冷,起到保暖的作用。但是,黄蜂就像做气球的人一样,
它们懂得温度可以利用各层外壳中所含有的空气来保持。所以,黄蜂把它们的低巢做成
宽的鳞片的形状,一片一片松松的铺起来,显出很多的层次来,整个蜂巢形成一种粗粗
的毛毯状,厚厚的,而且多孔,其内部含有大量的空气。这样一来,外壳里的温度,在
天气很热时,一定是很高的。
大黄蜂――黄蜂们的领导,在一样的原则下,建筑它自己的巢。在杨柳的树孔中,
或者是在空的壳层里,它用木头的碎片,做成脆弱的黄色的纸板。它就利用这种材料来
包裹它自己的窠。一层一层相互地重叠起来,就像个凸起的大鳞片一样,可以想象这有
多么保暖!这个大鳞片的中间有充分的空隙,空气停留在里边也不流动。
黄蜂们的动作常常与物理学和几何学的定理相吻合。它们可以利用空气――这个不
良导体来保持它们家里的温度。它们早在人类还未曾想到做毛毯之前就已经做出来了,
而且技艺还很高,它们在建筑窠巢的外墙时,只要极小的外围,就足以造出很多的房间,
它们的小房间也同样如此,其面积与材料都非常经济。
然而,尽管这些建筑家们有如此之聪明智慧,但是,令我们感到奇怪的是,当它们
遇到最小的困难时,居然会束手无策,愚笨无比。一方面,它们得益于大自然的本能指
导它们像科学家一样地行动;而另一方面,很显然它们完全不具备反省的能力,其智力
是相当低下的。关于这一个事实,我已用各种各样的试验加以证明了。
黄蜂碰巧将自己的房子安置在我家花园的路旁边,于是,我便可以利用一个玻璃罩
来做试验了。在原野里的时候,我无法利用这种器具,因为乡下的小孩子们很快就会把
它打破,而破坏了我精心准备的试验。有一天晚上,天已经黑了,黄蜂也已经回家了。
我弄平了泥土,放上一个玻璃罩罩住黄蜂的洞口。第二天早晨,黄蜂们习惯性地开始工
作。当它们发觉自己的飞行受到阻止时,它们是否能够在玻璃罩的边下挖掘出另外一条
道路呢?是不是这些能够掘出广阔洞穴的刚强的动物知道只要创造一条很短的地道,便
可以让它们重获自由呢?这便是我们的问题关键之所在了。那么,结果如何呢?
第二天早晨,我看到温暖耀眼的阳光已经落在玻璃罩上了。这些工作者们已经成群
地由地下上来,急于要出去寻觅它们的食物。但是,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撞在透明的“墙
壁”上跌落下来,重新又上来。就这样,成群地团团飞转不停地尝试,丝毫不想放弃。
其中有一些,舞跳得疲倦了,脾气暴躁地乱走一阵,然后重新又回到住宅里去了。有一
些,当太阳更加炽热的时候,代替前者来乱撞。就这样轮换着倒班。但是,最终没有一
只黄蜂大智大勇,能够伸出手足,到玻璃罩四周的边沿下边抓、挖泥土,开辟新的谋生
之路。这就说明它们是不能设法逃脱的。它们的智慧是多么有限啊。
这个时候,有少数在外面过夜的黄蜂,从原野归来了。它们围绕着玻璃罩盘旋飞舞,
一直迟疑徘徊,不知如何是好。有一个带头决定往玻璃罩的下边去挖,其他的黄蜂也随
着学它的样子。于是,大家齐动手,很快地,一条新的通路很容易地开辟出来了。它们
也就跑了进去,终于到家了。于是,我用土将这条新辟之路堵住。假设从里面能够看出
这条狭窄的通路,当然可以帮助罩内的黄蜂轻而易举地逃走。我很愿意让这些囚徒通过
自己的观察和努力争得自由的光荣,享受阳光沐浴的欢乐,领会大自然的优美。
无论黄蜂的理解能力是如何的差劲。我想它们的逃脱,现在应该是可能实现的了。
那些刚刚进去的黄蜂当然会指引一下路径,它们会指教其他的黄蜂向玻璃罩下边挖,以
便尽快地逃离牢笼。
然而,事实却并不那么乐观。我非常失望,可爱的黄蜂们居然没有一点儿要从经验
和实例上仿效学习的企图。在那个玻璃罩里,一点儿没有要继续挖掘出逃之路――地道
的迹象。这些小昆虫们只是依旧团团乱飞,毫无计划,毫无目的,它们只是盲目地乱碰
乱撞,挤作一团不知究竞发生了什么意外。每天都有很多可怜的黄蜂死于饥饿和炎热之
下。一个星期以后,很遗憾,没有一个活的黄蜂能够侥幸存活下来,全军覆没了。一堆
死尸铺在地面上,其状况尤其惨烈。
从原野里返回的黄蜂们可以另辟新路,毫不费力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其原因是,从
泥土外面可以嗅知它们的家,并去寻找它。这是黄蜂自然本能想方设法投入家的怀抱的
一种表现,或者说是它们的一种防御方法。这是不需要任何思想和解释的。自从小小的
黄蜂初次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开始,地面上的一切阻碍,对于每一个黄蜂而言,都
已经很熟悉了。
但是,对于那些不幸被罩在玻璃罩里的黄蜂,就没有这种本能来帮助它们逃离险境
了。它们的目的是明确的,单一的。它们想到阳光里面去,到野外去觅食。它们被罩在
玻璃罩里,在这个透明的牢狱中,能够看到日光,它们便被蒙骗了,以为自己的目的已
经完全达到。虽然它们几经努力,一往无前,继续不断地和玻璃罩相抗衡、相碰撞,心
中抱有无限希望,想朝着日光,飞得再远一点儿。以便能觅到急需的食物。可是事实上
那是无用的。在它们以往的经历中,没有任何经验和实践指导它们遇到这种情况时,应
该如何行事。于是它们走投无路,别无选择,只能盲目地固守着它们生来就惯有的老习
性,从而生的希望越来越小,而逐渐将自己推向无奈的死亡。
二、它们的几种习性
假如我们掀开蜂巢的厚包,便可以看到里面隐藏有许多的蜂房,那好几层的小房间,
上下排列着,中间用稳固坚实的柱子紧密连在一起,层数是不一定的。在一定季节的后
期,大概是十层,或者是更多一些。各个小房间的口都是向下的。在这个种类看起来很
奇怪的小世界里,幼蜂无论是睡眠还是饮食,都是脑袋朝着下边生长的,即倒挂着的。
这一层一层的楼即蜂房层,有广大的空间把它们分隔开。在外壳与蜂房之间,有一
条门路与各个部分是相通的。经常有许多的守护者进进出出,负责照顾蜂巢中的幼虫。
在外壳的一边,矗立着这个丰富多彩的都市的大门,一个没有经过什么过多装饰的裂口,
隐藏在被包着的薄鳞片中。直面对着这个大门的,就是那从地穴深处直通到外面的大千
世界的隧道的进出口。
在黄蜂的社会中,生活着数量众多的黄蜂。它们的全部生命完全都投入到不辞劳苦
的工作之中。它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当人口不断增加的时候,就不停地扩建蜂巢,以便
新的公民居住。尽管它们并没有自己的幼虫,可它们呵护巢内的幼虫,却是极小心勤勉,
无微不至的。
为了能观察到它们的工作状况,以及快到冬天的时候它们之中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在十月里,把少许巢的小片放在盖子下面,里面居住着很多的卵和幼虫,并且还有一
百个以上的工蜂在细心地看护着它们。
为了便于进行观察,我将蜂房分隔开来,让小房间的口朝着上面,然后并排放着。
这样颠倒的排列,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使我的这些囚徒们烦恼,它们很快地就从被打扰的
情形下适应过来,恢复了原来的空间状态,重新开始忙碌而辛勤地工作,似乎从来没有
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它们当然需要再建筑一点东西。所以,我便选择了一块软木头送给它们,
并且用蜂蜜来喂养它们,满足它们的需要。用一个拿铁丝盖着的大泥锅来代替隐藏蜂巢
的土穴。再盖上一个可以移动的纸板做的圆顶形的东西,使得内部相当黑暗。当然,当
我需要亮一些时就把它移开。
黄蜂继续进行它们自己的日常工作,就好像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的扰乱一样。工蜂
们一面照料着蜂巢中的蜂宝宝,与此同时,又要照顾好它们自己的房子。它们一起努力
加油,开始慢慢地筑起一道新的铜墙铁壁。这墙壁围绕着它们最封闭的蜂房。看起来,
它们似乎是打算重新再建筑一个新的外壳,作为新的外壳,来代替那个被我用铁铲毁坏
了的旧外壳。但是,这些工蜂们并不是简单地修修补补,它们是从被我破坏了的那个地
方开始它们的工作。它们很快就筑成了一个弧形的纸鳞片似的房顶,然后,用它遮盖住
大约三分之一的蜂房。如果这个小蜂巢不曾遭到我的破坏的话,那么这些工蜂们搭建起
的这个屋顶足可以连接到外壳呢。它们亲手做成的一个房顶,还不够大,只能遮盖住整
个小房间的一部分而已。
至于我事先为它们精心准备好的那块软木头,它们根本不予理睬,甚至连碰都不曾
碰上一下,仿佛它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或许这种“新型”的材料,对于黄蜂而言,用起
来很不方便。它们宁愿放弃它,而继续选用那已经废弃不用了的旧巢,这样更加方便,
而且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因为在这些旧的小巢内,不必辛辛苦苦地重新制做纤维,因为
它们是已经做好了的,方便实用。只需拿来主义即可。而且,它们也不用浪费很多的唾
液,只需相当少的唾液,再用它们的大腮仔细咀嚼几下,然后便形成了上等质地的浆糊,
这是相当好的建筑材料。
下一步,它们一起把不居住的小房间统统毁得粉碎。然后,利用这些碎物,做成一
种似天篷一样的东西。如果有必要的话,它们也会再次利用同样的方法,筑造出新的小
房间,以便居住,活动之用。
与它们齐心协力筑造屋顶的工作相比较,更加有趣味的要算是喂养蛴螬幼虫了。刚
才还是一个个粗暴刚强,卖力气的战士,这会儿就摇身一变,成了温柔、体贴的小保姆。
看到这些,谁也不会感到厌倦和反感的。一下子,充满了战斗气息的军营一样的窠巢,
立刻变成了温馨的育婴室了。真是妙趣横生啊!
喂养好可爱的、柔弱的小宝宝,可是需要相当的耐心与细致的。假如我们只将注意
力集中到一个正在忙碌工作的黄蜂身上,我们就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在它的嗉囊里,充
满了蜜汁。它停在一个小房间的前面,它的样子特别有意思,它把它小小的头慢慢地伸
到洞口里面去,然后再用它的触须的尖儿去轻轻地碰一碰里面的一个小幼虫。那个小宝
宝慢慢地清醒了过来,似乎看到了那个黄蜂递送进来的触须,于是向它微微地张开小嘴。
它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刚刚初生不久,羽毛尚未丰满起来,乳臭未干的小鸟,正在向着
刚刚辛辛苦苦为它觅食而归的妈妈伸出小嘴,急切地索要食品一般,不觉得让人感到一
阵温馨。
不一会儿,这个刚刚从梦中苏醒过来的小宝宝,将它的小脑袋摇来摆去的,渴望着
能够马上探索到它急切需要得到的食物,这可以算是它的本能天性了。然而它又是盲目
地探寻着,一次次试探着外面的黄蜂为它们提供的食物。可以想象小宝宝的急切心情网,
终于两张小嘴接触到了。一滴浆汁从“小保姆”的嘴里流出来,流了进那个被看护者的
小嘴里。仅仅这一点点就足够一个小宝宝享用了。现在,该轮到第二个黄蜂婴儿进食了。
于是,这个小保姆又赶快马不停蹄地跑到别处去,继续履行它神圣的职责。
小宝宝们通过口对口地交接食物后,享受到大部分的蜜汁。但是,进食并没有完全
告终,它们还没有享用完呢。因为,在喂食的时候,幼虫的胸部会暂时膨胀起来,其作
用就如同一块围嘴或餐巾纸一样,从嘴里流出来的东西全都滴落在它上面。这样等保姆
走后,小宝宝们就会在它们自己的颈根上舐来舐去,吮吸着滴在胸部的蜜汁,尽情地享
受着美味的食物,不浪费一点儿食物。大部分的蜜汁咽下之后,幼虫胸部的鼓胀便会自
然而然地消失掉。然后,幼虫会稍微往蜂巢里缩进去一点,继续回到它的甜蜜的梦乡里。
当黄蜂在我的笼子里喂养小宝宝时,小幼虫们的头是朝上的,从它们的小嘴里遗漏
出来的东西,自然会滴落在它们的围嘴上面。至于在蜂巢里喂养它们的时候,它们的小
脑袋则是朝下的,但是,我并不心存怀疑,那便是在这样头向下的位置上,小幼虫的餐
巾纸仍能发挥作用,而且,功效是一样的。这是因为幼虫在蜂巢中时,它的头不是直的,
而是略微有一点弯度的。因此,它们嘴里溢出来的蜜汁很可能是堆积在那块小小的围嘴
上。而且,溢出的蜜汁是非常粘稠的,很快就会粘在围嘴上。与此同时,细心的小保姆
就是再放下一部分食品在这个地方,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无论小幼虫的头是朝下的还
是朝上的。无论那块围嘴是在嘴的上边,还是在嘴的下边,这都不会阻碍围嘴充分发挥
它的作用。其主要原因是这种食品非常有粘性,可以牢牢地附着在围嘴上。因而可以说,
这块小小的围嘴简直就是一个又方便又及时的小碟子,它可以减少喂食工作的困难,避
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为我们的小保姆们提供方便,使得它们又省力又省时,而且,它
还可以使得小幼虫们能够舒适、宁静地享用它们的美味佳看,直至一饱口福,满足为止。
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致让小宝宝们吃得太饱,撑坏了小肚皮而夭折。
如果是在野外,置身于大自然中,每当一年快要结束时,也是果品数量非常少的时
候,有些青黄不接。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的小保姆挑选其它的食物来继续喂养小幼虫。
它们大多选择苍蝇,先将它们一一切碎,然后再喂给小幼虫们食用。但是,在我为它们
制作的笼子中,一概不选择其他的东西作为幼虫的食品,我只为它们提供充足的有营养
的蜜汁。
吃了这些蜜汁以后,所有的看护者和被看护者似乎都变得精力旺盛起来。而且,一
旦有什么不速之客突然闯进蜂房里,进行袭击侵略,那么它们将很不幸地立刻被处以死
刑。显然,黄蜂分明是一种不好客的生灵,从不厚待宾客,更不允许其他动物随意侵扰
自己的家园。即使是那种叫拖足蜂的蜂,形状和颜色与黄蜂是极其相像的,如果它们稍
一走近黄蜂,来分享它们的蜜汁,那么它们的这种企图很快就会破灭,马上被觉察出来,
于是,黄蜂们群起而攻之,直到致其于死地为止。拖足蜂的外貌并不能欺骗黄蜂那敏感
的目光,如果拖足蜂反应不迅速,没有及时退避,那么就会大难临头引来杀身之祸,被
黄蜂残酷地处死。所以,擅自闯入黄蜂的巢,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即使来访的客
人的外表与它们极为相似,工作也与它们大同小异,几乎可以说是团体中的一份子,都
是绝对不行的。黄蜂是不会轻易地放过任何不请自来,不知趣的所谓客人的。因此,其
它动物还是退避三舍,回避为佳。
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黄蜂对于客人们的野蛮的待遇,假如闯入境内的不速
之客,是个相当有杀伤力,而且凶猛无比的家伙,当它受到群攻而牺牲后,其尸首便会
马上被众蜂拖到蜂巢以外,抛弃在下面的垃圾堆里边。但是,黄蜂似乎不会轻易地动用
它那有毒的短剑来攻击其他的动物,还是比较手下留情的。如果我把一个锯蝇的幼虫抛
到黄蜂群里面,对于这条绿黑色的小龙一样的侵入者,黄蜂们表示出很大的兴趣,它们
一定是感到很奇怪。接下来,它们便向它发起进攻,把它弄伤,但是并不利用它们带毒
的针去刺伤它。然后众蜂齐用力,要把它拖出巢去。与此同时,这条“小龙”也不服输,
不断进行抵抗,用它的钩子钩住蜂房。有时利用它的前足,也有时利用它的后足。然而,
最终这条可怜的“小龙”还是因为伤势太重,而且它还很软弱,最终被有力的黄蜂拉了
出来。这条“小龙”很惨,小小的身体上充满了血迹,被一直拖到垃圾堆上去。黄蜂们
驱赶这样一条并无什么力气的可怜虫可并不轻松,耗费了足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呢!
如果,与此相反,我放的不是一个弱小的幼虫,而放一个住在樱桃树孔里的一种相
对比较魁伟的幼虫在蜂巢里面,结果就不同了。立刻会有五六只黄蜂拥上来,纷纷用有
毒的针去刺它的身体。不大一会儿,差不多几分钟以后,这只较强壮有力的幼虫终于也
难逃恶运,一命呜呼了。但是,接下来便产生出了一个问题。这具笨重的尸体,很难把
它搬运到巢外去。所以,黄蜂们觉得动它不成,便选择了其它的方法,比如吃掉它,或
者,至少要设法使它的体重有所减少。因此,它们便一直吃它,直到吃剩下的那部分可
以被拖动为止。然后,还是要把它拖到外面去,抛弃掉。
三、它们悲惨的结果
有了如此凶猛而又残酷的方法来抵御外来闯入者的入侵,还有如此巧妙而又温柔的
喂食方法,我制作的笼子里的小幼虫们一天一天茁壮成长着,黄蜂的家族日益兴旺起来。
不过,当然也存在例外的现象。黄蜂的窠巢里,也有一些非常柔弱、不走运的小幼虫,
它们长大成人,还未经历世间的风雨,沐浴阳光的温暖,便早早地夭折而去了。
我通过观察,发现了那些柔弱的病者,亲眼目睹它们不能继续享用蜜汁,不能进食,
渐渐地,一点点憔悴下去,衰弱下去。那些小保姆们早已比我更清楚地知晓了这一切。
它们十分无奈地把头轻轻弯下来,朝着那些可怜的患病者,用触须很小心地去试听一下,
最后得出结论,证明这些病者的确是不可医治,无法挽救了。于是,慢慢地,这个弱小
的生命逐步走向生命的尽头,快到死的程度了。最终,被毫不怜惜地从小房间里拖到蜂
巢的外面去。在充满野蛮气息的黄蜂的社会里,久病者不过仅仅是一块没有用处的垃圾
而已,越是赶紧拖出去越好,否则的话,就有蔓延传染的可能。对于黄蜂而言,那将是
很可怕的事情。但是这还不是最坏的可能。因为,随着冬天渐渐来临,黄蜂们大都已经
预感到它们将来的命运。它们深知,末日就在眼前了。
十一月里,非常寒冷的夜,使得蜂巢的内部起了变化。大搞基础建设的热情逐渐衰
退了。到储蜜的地方,从事储蜜工作的黄蜂不再频繁地到那里去了。整个家庭,所有黄
蜂全都逐渐地放任自流了。幼虫由于饥饿而大张着它们的小嘴,然而,等到的只不过是
非常迟缓的救济品,或者干脆没有小保姆愿意光临到这里来给它们喂食。深深的惆怅牢
牢占据了那些小保姆的心灵,它们从前的那份工作热情也不见了,最终竟转化为厌恶。
它们知道,再过不久的时间,一切就将变成不可能了。那么,小保姆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吗?还会有什么好处吗?当然,在看护蜂的心中,答案是否定的。于是,饥饿的时候来
临了。噩运降临到小幼虫的头上,它们悲惨而孤独地死去。因此,从前的那些温柔体贴
的小保姆一变而成为不可思议的凶残的刽子手了。
那些小保姆会对自己说:“我们没有必要留下许许多多的孤儿。不久以后,等我们
都离开了这里以后,还能有谁来照顾这些可怜的后代呢?没有。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
还不如让我们亲手来把这些卵和小幼虫统统杀死。这样一个十分残暴的结果,总比那种
慢慢被饥饿煎熬而死要强得多,长痛不如短痛嘛!”
接下来的一幕闹剧,便是一场凶残的大屠杀行动。黄蜂们残忍地咬住了小幼虫颈项
的后面,然后粗暴地把它们一个个从小房间里拖出来,拉到蜂巢的外面去,抛到外面土
穴底下的垃圾堆里,其情景简直是惨不忍睹!
那些小保姆,也就是工蜂,在把幼虫从小房间中强行拖拉出来时,那种情形之残酷,
就好像这些幼虫都是一些从外面来的生客一般,或者是一群已经死掉了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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